湘西的土匪(一)
“湘西”作为一个地域名称,具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湘西即小湘西仅指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包括七县一市(吉首市、花垣、泸溪、古丈、保靖、永顺、龙山、凤凰)。广义的湘西即大湘西,包括湖南省张家界市、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怀化市的全部和常德市、邵阳市的一小部分,及相邻省份重庆市、湖北省、贵州省的一些地方。民国时候湘西主要包括永顺专区(大庸、龙山、永顺、桑植、保靖、古丈),会同专区(会同、怀化、黔阳、芷江、靖县、通道、绥宁、晃县),沅陵专区(沅陵、凤凰、泸溪、溆浦、吉首、辰溪、花垣、麻阳)二十三个县。
凤凰籍文学家沈从文曾在自己的文章中这样描述自己的家乡:“充满原始神秘的恐怖,交织着野蛮与优美。”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原因,这里历来匪患严重、屡禁不绝,尤其是中央权威日渐衰败的时候,这里几乎成为了化外之地。新中国成立之初,湘西的土匪经过几轮特殊历史时期的发展,已经达到十万之众,其形成的原因是复杂多样的—贫困的经济、民国时期腐败的政治、复杂的民族矛盾和崇山峻岭的地理环境,这也造就湘西土匪的独特性。再加上新中国成立初期国民党反动派对湘西土匪收编利用以期达到阻挡解放军解放我国大西南地区的阴谋,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使得湘西成为全国上下闻名的匪区之一。
历代朝廷的腐败使得统治阶级对于湘西采取“纵匪、养匪”的政策,没有真正为绝大多数老百姓的利益着想,反而与土匪暗中勾结,从中谋取自己的政治私利,这也造成湘西匪患数百年以来从未断过,对真正的土匪也从来没有过有效的清剿。从清王朝以来,各个时期的统治阶级对于湘西土匪都进行过清剿,但结果是越剿越多,这与当时的腐败政治有莫大的关系。清王朝时期,统治阶级为了合理镇压湘西起义的农民,把他们当做“苗匪”剿灭。然而,他们对于湘西真正为害湘西人民的土匪,却不曾认真而有效地剿过。例如,“在清王朝统治时期,湘西麻阳县有股土匪等地大肆抢劫,放火烧人,尽管当地官府已经了解情况,但没有派兵前去剿灭,反而放任不管,导致土匪焚掠数十里,村庄为虚,男妇死者数百,人民深受其苦。
进入民国以来,各派军阀之间的为了扩张势力,大肆收编土匪,给予他们一定的政治地位,有的土匪嫌官阶不高,又拖队上山,又被重新收编,得到了更多的好处,如此反反复复,这些都助长了湘西土匪的发展壮大。这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更为普及,使得湘西土匪把为匪作为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于是在湘西民间广泛流传:“要想当官,拖队上山,政府招安,就当大官”。如1944 年,国民党派部队万人进剿,瞿杨部队东窜西走,时分时合,会剿部队手术无策,为了躲避责任,他们抓住这一地区老百姓,以通匪的名义把他们杀掉,烧掉房子,害得他们流离失所。”官匪勾结,匪患不息。在剿匪过程中,地方官员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纵容姑息,甚至有的还为土匪提供了各种便利,更有甚者直接掌握土匪武装,使得湘西土匪免于被清剿,致使匪患不息。
湘西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巍峨绵延的雪峰山、武陵山脉贯穿其境,境内沅水、灃水、辰水、舞水、武水等大小河流纵横交错,地貌多为喀斯特地貌,多洞穴。境内洞穴有3000多个,小的洞穴可以容纳数人至数十人,大的洞穴可以容纳数十人至数千人,甚至有的可容乃万人以上。如凤凰新民、黄乐、中阿,保靖的吕洞山、葫芦寨,古丈之龙鼻嘴、排打中、九龙洞、曹家坪、河坪坝等地,皆有天然洞谷。再加上这些洞穴所处位置,非常隐蔽,如果没有熟人引导,难以找到。水河暗潜伏流,长达数十百里,门涌飞泉,高达数十百丈。干洞多有泉水,大者穿山而过,曲折隐蔽,坚固异常,储备军需,保存实力,易守难攻。这些地方成为土匪盘踞的好地方,这为土匪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天然的场所。
解放前后,湘西各路土匪,经国民党收编招抚,封官进级,都在反共的旗帜下统一起来,活动于湘西各个地区,利用各种手段,大肆进行疯狂的破坏活动,与人民解放军进行对抗。解放初期,湘西共有土匪武装 200 股,人数十万左右,永顺地区 46000 多人,沅陵地区 36000 多人,会同地区 20000 多人。国民党把这些土匪暂编 3个军,共辖 10 个师:
暂编第一军,军长陈子贤,下辖 5 个师:暂编第一师,师长田载龙,副师长朱际凯,人枪将近 12000,主要活动在桑植、慈利等县;暂编第三师,师长陈子贤,副师长何沛霖,参谋长邓德让,人枪将近 6000,活动在桃源、沅陵两县之间;暂编四师,师长罗文杰,下共有 2000 多人,2000 多支枪,主要活动在龙山、永绥(今花垣)以东地区;暂编十一师,师长张大治,副师长游清泉,参谋长吕建亚,主要活动在沅陵边境;暂编十二师,师长师兴周,共有 2000 多人,2000 多支枪,主要活动在龙山里耶镇及八面山一带。”
暂编第二军,军长张玉琳,下辖 4个师:暂编六师,师长米家进,副师长刘化峰,参谋长李自芳,人枪将近 4000,主要活动在辰溪地区;暂编七师,师长石玉湘,副师长雷震远,参谋长傅菊生,共有 3000 多人枪,主要活动在溆浦地区;暂编八师,师长胡震,200 多人,2000 多武装,主要活动在麻阳地区和泸溪一部分地区;暂编九师,师长徐汉章,人枪 2000 多,主要活动在泸溪境内。
暂编第三军,军长田植,下辖 3个师:暂编第二师,师长周卿,副师长陈布龙,参谋长杨希烈,有人枪 2000 余,主要活动在乾城、永绥(今花垣)一带;暂编第五师,师长汪援华,副师长曹振亚,参谋长冯泉,共有 9000 多人,2500 多支枪,主要活动于常德;暂编十师,师长瞿波平,副师长杨树臣,参谋长侯振汉,共有 6000 多人枪,主要活动于龙山五寨乡、董补乡以北的龙山大部分地区及湘川鄂交界处。
除此之外,国民党还成立了一些组织,但其本质都是反共的。其中较为突出的是:
中华民族自救军第三方面军第五纵队,司令陈通焕、龙怀麟,副司令梁骏、沈继福、覃治平参谋长陈炯,下辖 12 个支队,共有 1600 多人,1300 多支枪,活动在靖县、绥宁、通道、会同、黔阳等;
华南反共救国总指挥部,总指挥蒋伏生,副总指挥蒋琴,下辖 11 个纵司令队,主要活动在武冈、绥宁、怀化、黔阳、会同、靖县等地;
会同反共救国军司令部,司令张伦麟,副司令唐永光、蒋景圭、傅太和,下辖 8 个队 800 多人枪,活动在会同县西南部;
长沙绥靖公署直属清剿第三纵队,司令杨永清,副司令潘壮飞、杨春圃,参谋长彭建夫。下设 4 个支队,共有 3000 人枪,活动于芷江、怀化、黔阳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