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你“偷”过菜吗？

正月十五，你“偷”过菜吗？

印江乡村仍流行现实版“偷菜”习俗，只为在元宵节讨个好彩头

从四川涪州搬迁到杨柳镇易家坝的李姓后人，演示传承下西南地区流行的“打油烟”（偷青）习俗。贾首芬摄

本报讯（记者李坚）元宵节，全国各地都有各种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庆祝元宵夜。在铜仁市印江自治县杨柳镇周边，流传着一个现实版“偷菜”庆元宵的奇特习俗，每年正月十五的夜晚，寨上男女老少都会全家出动，去菜地里“打油烟”，期待为新年带来一个好彩头。

杨柳镇位于印江、江口、石阡和思南四县交界处，处在梵净山和佛顶山两大山脉的中间地带，境内居住着以土家族和苗族为代表的少数民族，少数民族风俗保存相对较好，过年的习俗传承也比较完整。

正月十五这一天，杨柳镇当地的村民除了会参与全国各地都有的舞龙闹元宵活动之外，还有一个传承了至少数百年的习俗——打油烟。每年正月十五的夜晚，当地的人会早早地吃了晚饭，去周边寻找长势较好的菜地，提前“预定”好中意的蔬菜，等待天黑后，带上一家老小一起去“偷菜”。

“我们这里的打油烟，就跟以前在网上玩网络游戏‘开心农场’里偷菜一样，好玩又有趣。”杨柳镇新屯村易家坝组的李顺是一名90后，曾经玩开心网、校友网等网络平台上的开心农场上偷菜游戏时，发现这个游戏有现实版，从祖辈流传下来的“打油烟”，就是这个游戏的现实版。

原来，在杨柳周边，打油烟是一种在每年元宵节都会举行的民俗活动，寨上的男女老少，都会组织起去附近的菜地里，被偷的主人家都不会怪罪，偷菜万一被主人骂则是“旺相”。偷菜的人采摘一定数量的白菜、香葱等蔬菜，拿到事先约定的主人家去“打平伙”，你出白菜，我出香葱，主人家出腊肉，大家每人凑两样菜，做成热腾腾的宵夜，大家热热闹闹的大吃大喝一顿就回家。

对于这一习俗的由来，因为传承年代久远，成百上千年来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但是打油烟的寓意，祖祖辈辈都记了下来。“偷到不同的菜，寓意是不一样的，总结起来，这个习俗大概就是大家对新的一年美好生活的各种期待和向往。”李顺说，家里的老人认为，“偷”回的是生菜就是“生财”，萝卜菜头就是“彩头”，小青葱就是“人聪明”，大蒜就是“好打算”之意。

实际上，打油烟这种习俗，不仅流行于贵州印江，在黔东南州的黄平县的苗族人中，也有类似的“偷菜节”。而在全国范围内来看，这个习俗主要流行在西南地区四川、重庆、贵州和湖南等部分地方，在江西、广西等地，也有一种叫“偷青”的习俗，与印江的“打油烟”大同小异。在广东或台湾等地，甚至还有偷青就是偷菜求子、偷菜求婿等说法。

“我们祖辈是从明朝时期的四川涪州搬迁到贵州印江的杨柳这边来，涪州就是现在的重庆涪陵，这个习俗不知道是不是从四川一带传到我们贵州来的。”李顺说，他们祖辈搬迁到贵州已经有370余年，不管是说话的口音还是生活的习俗，都跟现在重庆涪陵比较像，这个习俗有可能就是从长江流域流传到了他们所居住的乌江流域，但没有相关的资料能够考证具体的来源。

背景资料

记者查询了相关史料后发现，不管是“打油烟”还是偷菜偷青，或许与古时“放偷”的习俗有关。传闻在辽金时期是严禁偷盗的，一经查获，除依法论罪，还得按所偷的东西的价值实行数倍赔偿。但当时的元宵却被称为“放偷节”，这天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偷窃，官府不禁止，也不逮捕。而南北朝的契丹族于正月十三、十四、十五连续三天“放偷”，女真族则于十六夜进行“相偷”——即为互相偷窃。有主妇明目张胆地率领婢妾到他人家趁主人迎客之际偷窃物件，主人发现后，提家用茶食糕点上门赎取被偷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