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侍妾,他死后,我不想陪葬,转头抱紧皇太孙秦钰
东宫谋心
我是太子侍妾。
他死后,我不想陪葬,转头抱紧皇太孙秦钰。
「钰哥儿,咋娘俩真是命苦 ! 太子他怎舍得让你年幼没爹,让我妙龄丧夫啊!」
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秦钰僵住身子,他脸色苍白地呵斥:
「放肆!你是谁的娘?」
我心一横,越发抱紧眼前的靠山,势必要爬他床、哄他睡,做他娘,谋第二个三年。
太子常年体弱,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死了……
我是罪臣之女,十四岁入宫,十五岁侍奉在太子身侧,尽心尽力三年。
如今不过十八年华,可不是为了给太子陪葬的!
「江良媛,太子殿下已去,你……」
老太监的话回荡在耳畔。
圣旨在他手中晃荡,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我划入殉葬行列。
我灵机一动,当即就抱紧一身素色白衣,为先太子披麻戴孝的皇太孙大哭:
「钰哥儿,往后咱娘俩相依为命,只能在这东宫如履薄冰!
「殿下他怎么舍得抛下我们。
「舍得让你年幼没爹,让我妙龄丧夫啊!」
皇太孙秦钰是先太子唯一的子嗣。
老皇帝年轻时与诸王争位,以至于太子自小就被人毒害。
后来,太子和身边的医女日久生情。
可惜医女生下皇太孙秦钰就撒手人寰了。
先太子身子骨不好,身边只有寥寥两个姬妾侍奉,其中仅我封有位份。
「放肆!
「孤与你何干?你是谁的娘?」
秦钰身子颤抖。
他养在老皇帝身边,很少回东宫,且一直对我们这些太子的妾室爱答不理。
何时被女子这么抱着闹过。
要不是他小时候的乖巧模样,我都怀疑老皇帝拿鞋底抽他脸了。
所以才长成这副黑面神的模样。
「小殿下,可以不认妾的……」
如今,人在屋檐下。
都到这份上了,我能任由他甩开?
心里一横,我越发打定主意要抱紧眼前的靠山,东宫的新主。
我悲痛欲绝地说:
「妾的身份低微,自是不配做小殿下的娘,可先太子他临终前吩咐,让妾一定要照顾好你呀。」
太子病来如山倒,就没清醒过,我第一个侍疾,自然是想怎么扯就怎么扯。
况且当爹的临终舍不下唯一的儿,天经地义!
我抱的死紧。
秦钰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又爱面子,只能轻颤着唇,憋红着脸低声呵斥:
「江氏,你……你先放开我!
「这般模样儿,成何体统!」
我哭得惊心动魄,宫女们拉都拉不开。
倘若今日他不认我这个庶母,我便死不放手!
皇太孙衣衫都被我弄得凌乱。
我边哭,边趴到他耳旁说:
「殿下幼时还要妾抱着、哄着入睡,你夜夜怕那春雨惊雷,缠着我到日上三竿。
「那时又何曾问过体统!?」
秦钰面色暴红,脖子以上露出青筋,可见是下了大力气要挣开我。
我并非入宫就是先太子的侍妾。
说来都是缘分。
我先是照顾秦钰的宫女,伺候过他一年半载,的确比其他东宫侍妾多一分依仗。
那时他都十岁了,还缠着我陪他睡觉,眼见这些黑历史跑不掉,他急红脸说:
「你荒谬!
「那时孤尚且年幼,如今你已是孤的庶母,怎么还能如从前那样拉拉扯扯?!」
他认下我了。
我激动得眼泪汪汪,是真想哭。
当年,就是由于秦钰过于黏人,也可以说黏我。
老皇帝唯恐太子这根唯一的独苗苗会被宫女们带坏,才决定亲自教养。
秦钰被送进皇宫前,还对我很是依依不舍。
他哭着问我说:
「芙姐姐也不要钰儿了吗?
「会像阿娘那样,钰儿再也见不着了吗?」
先太子瞧见秦钰这般,直夸我娴静温良,会疼人。
好歹是让木木的小皇孙开了嘴。
之后,先太子就让我到他的身边伺候起居。
年幼的秦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当时的太子殿下,声音颤抖:
「爹爹。」
那眼神儿委屈的,就和太子没收了他的小木剑时差不多,还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悲愤。
2
东宫狂风肆意,惊雷乍现。
我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皆是我搂着小秦钰哄睡觉的画面。
其实,年少的我也怕打雷,入宫时也只有十三岁。
梦里的小秦钰红着眼,一边发抖一边糯糯地问:
「芙姐姐,钰儿会不会被天上的神仙抓走吗?就像抓走娘亲那般。」
我将他紧抱在怀里,声音轻柔。
「钰儿是皇太孙,你的皇爷爷是天子,没人敢抓你去。」
比起子虚乌有的鬼神,皇权才是我所见的天。
家里被抄那夜,也是这样的风雨惊雷。
巍峨的琼楼,高高的红砖宫墙下,我与被贬的其他女子一起,关入这四方的天。
注定是罪臣之女,一辈子为奴为婢。
「芙姐姐……你在抖,你是不是骗钰儿的,其实芙姐姐也很害怕对不对?」
小秦钰没那么好哄。
我抱他抱得越发紧了,眼神坚定地说:
「我们不怕。
「奴婢明日再偷偷为小殿下做一把木剑,往后小殿下又可以保护我们了。」
小秦钰紧紧依偎在我身上,轻声回应说:
「好。
「钰儿这次藏得好好的,绝不让爹爹看见。」
思绪被惊雷戛然而止。
秦钰的一声庶母,到底是没让我与另外两个没名分的侍妾一般,被赶去皇陵。
不用为太子守墓。
我也没被迁出东宫。
只不过新搬入的院子,小得着实可怜。
唯一的好处,便是住在潜龙殿正后方,离储君卧榻之侧仅仅隔着一道门。
如今,秦钰正住着潜龙殿。
……
夜里,我潜入秦钰寝宫。
「江芙! 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呵斥,秦钰裹着床帐,慌乱地捂住暴露在外的冷白肌肤。
而原本属于他的苏绣锦被子已经披在我的身上。
他慌乱地跳下床,春光乍泄。
我虽被他的呵斥吓得大口喘气。
即便这般,我也每忘多往他身上看两眼说:
「钰儿莫慌,只是些许惊雷而已,我特意过来陪着你的。」
秦钰长的可太好了,这身段儿早已超越先太子。
再长两年,长成了,不得俊的逆天?
可惜,他如今脸红着,满眼皆是惊恐和冷意。
「谁怕惊雷了?
「你又是谁的娘?
「还哄我入睡,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秦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眼眶发红,恨不得气急生吞了我。
我是很怕他,可也不得不讨好他,至少得让他回忆起当年的深厚感情吧。
不爬他的床,哄他入睡,怎么行呢?
今晚电闪雷鸣的,就连老天爷都在助我。
我溜进殿时,他睡的极其不安稳,怀里还抱着一根断掉的烂木头……
我惭愧地低下头说:
「我只是看看你睡得如何。
「我晓得,我是先太子遗妾,按律该遣送去皇陵守墓……」
我话未说完,秦钰突然扑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
他把我压在身下。
同时听见他呵斥闯进来的暗卫。
「滚!
「都给孤滚出去!」
我的身体被他遮得严实,可到底还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腿在外面。
秦钰脸色都黑了,目光沉了沉。
我赶紧缩回腿,待没人了,才怯生生地说:
「小殿下……你压痛我了。」
秦钰脸上越发的冷,并且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
我来哄他,虽然穿得得体,但夏日的寝衣单薄,方才还被他弄得凌乱。
这距离,暧昧,羞耻。
他的声音响起,说:
「小殿下?
「你真当孤还小吗?」
秦钰说完,竟然猛然有了反应。
他的赤热在我小腹蔓延,比惊雷炸在我耳边更加骇人。
我被他的气焰唬住,结结巴巴:
「不……不小……了。
「不用再长……足够了。」
秦钰脸色一连三变,仿佛才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恼羞成怒。
或许是被我真心实意地语意羞臊,他掰过我脸,一字一顿地:
「江芙,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孤说的是年岁!」
啊……这样啊。
我还以为他在问我,他的大不大、小不小。
自从秦钰将我轰出潜龙殿,我们便一连几日没见面。
当时,他扔我出来,还丢了一件斗篷给我。
说是:
「穿好,别忘了你的身份,江芙。
「我也不是黄口小儿了,不再需要你哄着睡了。」
我羞愧。
他虽然长大了,可若不是他爹不行,没法子人道,我多半是能给他生小弟弟的!
要是有自己的儿子,谁还想当他庶母,与他再谋三年呀?
3
秦钰多次论及我的身份。
可没获罪入宫前。
我出生颍川世家,父亲是通判府副使,从三品的士族京官。
寻常的四品知州见了,也要巴结奉承。
我曾经的未婚夫婿是四皇子的表兄,漯河世子赵今澜。
连先太子都问过我说:
「给孤这样的废人做侍妾,你可有不甘?
「往后赵今澜就算回来,你这辈子也做不得他的世子妃了。」
……
一切皆因为四皇子驯养死士,刺杀了三皇子而起。
三皇子重伤不治而亡,皇帝大怒,彻查四皇子党羽。
底下的人被砍头的砍头,被抄家的抄家。
作为四皇子母族,赵氏一族牵连甚广,赵老侯爷当夜就以死谢罪。
赵今澜被遣送往沛洲。
临走时,嫉恨过他公子哥儿落井下石。
「赵世子的未婚妻子,我们可垂涎得很呐。
「哥儿几个立下功劳后,求圣上恩典,替你弄她出宫吧?
「哈哈哈,刘兄可不能独享,我拿美婢与你换着玩儿。」
赵今澜走得狼狈。
他姑母赵贵妃与表弟四皇子都是秋后。
他能捡下一条命,已是太后念及老侯爷已死,赵氏有开国功勋在,留一条血脉。
那时的赵今澜留了一封信,他对我说:
【今日两家蒙难,我们被迫分离,若你不幸受辱,大可自缢。
【若我们还能安然相见,我娶你为妃。】
江、赵两家是世族姻亲,说白了都是四皇子党羽。
我的父亲、兄长皆受牵连,都被发配到边疆充军。
就连我年仅九岁的幼弟,也戴上脚铐要去修塔建陵。
他们能不能活,犹未可知。
无人护我,如何安然?
依赵今澜所言,我若真的落到辗转于世家浪荡子之间……
为了所谓的名声,他便叫我去死?
当天,我就撕毁他的书信,讥笑:
「慌缪的很!
「我江芙不会自缢,只会好好活着。」
他赵今澜是举全族之力护下来的,可我的父亲亦为我寻了出路。
父亲说:
「爹如今能为你谋划的,便是入东宫,太子宽宏仁厚,虽然身体积弱,但最得帝心。
「你需好好待之。」
我的母亲哪怕柔弱不能自顾,但也一字一句细细嘱咐:
「我儿记住,入宫后护好自己,万事皆有来日可谋。」
父母的话我听了。
只是我命不太好,先太子死了,我成为他的遗妾。
如今东宫主子换成皇太孙,我竟成了东宫仅剩的女主子,虽然身份极度尴尬。
4
老皇帝的四个儿子,病死一个,被刺杀死一个,因是刺杀主谋再赐死一个。
只剩一个莽人二皇子,世人眼里甚蠢的那个,却活得好好的。
还封了安王。
顾名思义,老皇帝的意思是:
「希望安王能安安稳稳。」
皇室子孙凋零,老皇帝慌了。
和对秦钰的严加看管不同,老皇帝让安王多多开枝散叶。
明眼人都清楚。
【皇子全废,老皇帝要培养孙辈了。】
……